第四十二章 落胎(三)

楚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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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深,”我惊得难以置信,竟如求神般灵验,一股仙风将他生生的送来眼前。

    “澜儿,你可还安好?”他突兀地问,四下看看,平日风云不惊的面容中如今透出些许紧张。目光环视一周,徐徐松泛一口气,紧蹙的额头舒展了些说:“这一日都是心慌不定,怕你在府里出事,便赶回来看看。”

    他乌黑的眸在摇曳的烛影中浴上一层淡金的光,如波光潋滟,原本的深邃沉冷的眸里荡漾着柔软缠绵的暖波,关切流露,万语千言都在眸光中。

    我本还想同他调笑,但身子软绵绵的乏力,想是那担心多度后,骤然疏松下了心情,周身变得酸软在他怀里。

    我一颗忐忑的心终于渐定下来,跳动不停的右眼皮也忽然停住,似同我静静地聆听他匀促下来的心跳。

    他抚弄我的面颊,一分一寸地垂眸端详,轻轻搂我入怀说:“你可知我如何的担心你?”

    月色如绮,风静树定,只我二人拥在一处丝毫不动,仿佛无风无雨的天地下的连理枝头双宿双栖的一对儿鸳鸯鸟,只待乱红深处,相对浴红衣。

    我的头轻轻贴在他官服的肩头,柔滑的缎面,带来微微的凉意。也许只有在此时,我才能真正地安定下来。

    “澜儿,你的肌肤,如何这么的凉?”他的面颊紧紧贴去我面颊,探着我的温度,胡茬隐隐的痒,如轻轻撩扎在我柔弱的心头,拨弄起一片燥痒不安的欲望。

    他鼻息温温的,淡淡的青草般香气散入我鼻中。恰是撩到痒处,我轻噫一声。他突然俯身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动作强硬霸道。我“呀!”的一声惊噫,正欲挣扎,他沉声止住:“莫动,仔细惊着咱们的孩儿!”

    我又急又羞,嗔怪:“仔细让丫鬟们窥去,笑话爷为官不尊才是真的!”

    “为官的也是肉骨凡胎,天蓬大元帅也要背媳妇,”他却毫不以为意,忽觉错了口,不等我取笑,抱着我阔步向红绡绣帐而去。我只得羞涩地依在他怀抱里,深深地吸着他青香独特的淡薄体息。

    兰花香溢满堂,染在衣襟,沁人心脾,他抱我行过床下那一片婀娜舒展的兰花丛时,不由驻足,打量那脚下开得正盛的兰花惊道:“这兰花,今夜开得独茂。罕见金丝墨兰开得如此繁茂舒展。”

    “亏得四姐姐心细,日夜不休的打理得尽心。”我说,忽然记起四姨太那落寞凄凉的眼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正欲替四姐姐说上几句好话,探探致深的口风,不想他抱我的手臂微颤一下,忽然问,“今儿个慧巧倒提醒我一事,让把你屋中的兰花搬去外面,毕竟是花香,怕惹来狂蜂乱蝶,伤了胎气。”他隐隐担忧,面容也刮来一阵阴云般暗淡。

    “啐!真正的狂蜂乱蝶可不是就在眼前呢?”我娇嗔道,身子一挣,他忙一把抱紧我。托我腰的手掌轻轻地拍我腰下一记,似是惩处顽童一般佯怒着,“大不敬!”

    我不觉失笑,他嘴角上扬,绽露促狭得意的笑意,念一句:“兰花开,好事近!”抱紧我就奔去了红鸾帐里。

    帐顶缀满流苏穗子,随着我们轻微的动作,徐徐舞动。四角垂着的吉祥八宝香囊微微乱颤,似偷眼窥了我们在暗笑。

    我依旧羞红了面颊,微染酡红一抹,犹如洞房初夜,侧个头,淡淡含笑去不看他。

    他轻轻啜了我的额头,我的唇,解衣而卧。

    每个举动都刻意地轻柔,小心翼翼地怕碰到我腹中的孩儿。

    屋内温暖如春,烛光上下,照得兰花光影中如入瑶池仙境。仿佛春光旖旎的万花丛中,淡淡的风,葳蕤的花,暖暖的香,春深似海。他如蝶儿游戏花丛,轻轻落,轻轻起,我便亦步亦趋般随了他,如那新吐嫩蕊的娇葩,如醉如痴地,沉醉在他和煦春光的温暖里。烛影朦胧,他身后那片兰花似在含笑望着我们,一朵朵在淡淡的风中舒展舞动,我搂紧他的脖颈,轻声呢喃:“小心,我们的孩儿。”

    他随着他无尽缱绻,百般迷乱。不觉燥热了面颊,呼吸匀促,在他面前已是娇花无力,任由蜂蝶戏。

    他微微得意,笑在我耳边,喘息也渐急,便是情难自控,手下的力道放也重了几分,更是他身下的攻势愈来愈猛。

    猛然间,我觉得他的异样,冷森森的有些惧色,怕是男人终都是床下的君子,床上的禽兽,便是他也不例外。食色,性也!我有些羞恼,微微推开他的肩头,仿佛一个登徒浪子戏弄我,他却紧紧束缚我的腰身。我羞恼地挣扎了欲摆脱他,急得提醒:“轻,轻些,仔细,孩子。”

    他粗重的喘息更盛,微闭的眸半开半睁,似未听到我的劝阻,一味的索取无度,那滚烫直挺而入,身子压来我身上,重重的,如大山倾倒,猛然间,他一把擒住我的双腿提起……

    “致深,不可,致深……”我惊惶无措,不祥袭来。

    他的眼缓缓微开,只睁开的一瞬,那眸光里满是野兽般的野性,欲火焚身般的一片红色的火海在眼中流溢蔓延。

    “致深!”我惊得失声,这可还是那平日深沉内敛容止得体的致深?那对我温存呵护的男人。

    听我急促的呼唤他的名号,他猛然瞪大眼直视我,仿佛瞪视陌生人,面颊扭曲,双颧赤红,额头青筋暴露,血脉贲张,野兽般向我扑来。身下的力量无穷无尽地传来,而我周身仿佛一根紧扯的弦,若再受一丝力便要崩断。任凭我如何阻拦捶打,那力量却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剧痛更甚初夜,我几乎昏厥,翻江倒海,如卷入狂澜。眼前的人我似是再不认识,他将我在身下无尽地索取,无尽地蹂躏。

    我惊得奋力地踢踹挣扎,不知所措,想叫人来,却面颊一片羞红,无奈这闺中之事如何见人?我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他肩头,他却仍不放手,力量更猛烈地袭来。

    肩头的血,一滴滴滴下。他却依旧无动于衷,我渐渐觉得腹中那小生命蠕动地猛烈起来,心下猛觉不祥。

    “啊!致深,不要,松手,放开!冰……冰绡……冰绡……”我惊急的大喊着呼救,声嘶力竭地无助。那紧紧抓住他的手却渐渐松了下去,鬼影般的他渐渐模糊不清,如一发狂的猛兽在肆虐吞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