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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大概是云逸吃过最特别的饭，直到回到家，他的情绪仍然没有恢复正常。
“怎么现在才回来？”云平皱眉看他。
“我吃过了，”云逸看向云爷爷，眼中满是笑意，“弟弟做的。”
云爷爷&云爸爸&云妈妈：Σ(°△°)︴
“没错，就是弟弟做的，味道还不错。”云逸一脸严肃，眼中满满都是炫耀的意味。
突然，一只抱枕飞过来，落在云逸头上。
云逸一把捂住砸在他头上的抱枕，摘下时仍然满脸笑容：“今天我开心。”
云妈妈：“你说这孩子是不是欠揍？”
云爸爸：“嗯，欠，你揍吧，我不拦着！”
云逸：“哎哎哎，别打，我可是你们亲生的！！！”
***
“顾大师，我听他们是这么叫你的。”圆滚滚的铜币摇摇晃晃站起来，在桌子上滚着，一不小心就从桌子上滚了下去。
顾羽看了看落在地上的铜币，见那枚铜币正在挣扎着站起来，也就没打算帮忙：“怎么，你想跟我说这件事了？”
“嗯，”女鬼低声应道，“我叫王悦，今年二十五岁，高中的时候，我跟我们班一个同学交往了，高中毕业那年，我们发生了关系，只是没想到竟然怀孕了，等到我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五个月了。”
顾羽皱眉：“五个月，你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那个时候我还小，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王悦挣扎了一会儿见挣扎不起来，索性呆在地上，抱着双腿坐在铜币内，“再加上那个时候我刚刚毕业，吃的比较多，肚子变大，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变胖了。”
顾羽靠在椅背上：“五个月的孩子，应该已经会动了。”
“嗯，”王悦点点头，“自从我发现自己怀孕之后，我就无时无刻不处于慌乱当中，特别是晚上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很担心，可是我的肚子，却出现了胎动，就好像他在安慰我一样。”
顾羽没有再插嘴，故事说到这里，王悦会慢慢说下去。
“我谁都不敢告诉，就告诉了他，可是他说我们还小，这个孩子不能留下，所以我们去打了胎。”
“我跟他一直到去年才分手，这期间，我又堕了两次胎。”
“我没有想过，这竟然也是一条条人命。”
“我不是故意的。”
顾羽睁开眼睛，站起来，从地上捡起那枚铜币，放在桌子上：“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分的手？”
王悦沉默了一会儿：“是因为劈腿，他背着我找了别的女人。”
顾羽笑了下：“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在他第一次毫不犹豫带着你去堕胎的时候，你就应该跟他分手。”
王悦的声音有些紧张和慌乱：“他说他不是故意的，他说他会小心。”
“然后呢？你就得到了打胎三次的成就？”顾羽讽刺道，“那我是要恭喜你解锁成就喽？”
“可是，他对我真的很好，真的真的很好。”王悦说话时也有些心虚。
“你所谓的对你好指的是什么？”顾羽冷笑道，“给你带早饭还是每天给你打电话？如果他真的对你好，就不会顾着自己愉悦让你怀孕三次，打胎三次，也只有你这样的蠢女人才会把他当成宝。”
“我……可是我们那时都还没有毕业，又怎么能把孩子生下来？”王悦反驳道，这也是她当初同意打胎的原因之一，除了第一次的那个有五个月大之外，之后两个都只有一两个月，她也没有太大感觉。
顾羽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大道理：“这是你的事，跟我无关，不过如果你想投胎，必须要争取被你打掉的那个未出世孩子的同意，当初你那个孩子在哪里？”
王悦沉默了许久，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堕胎手术之后，我们就离开了。”
“我知道了，”顾羽起身，“明天我带你去一趟医院。”
顾羽把王悦呆着的铜币放入盒子里，让她自己在黑暗里好好思考。
确认店门已经关好，他进入了系统空间。
顾羽其实很少来系统空间，直到现在，他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感觉，虽然房间里放满了书，却有一种空寂的感觉。
然而这一次进来，顾羽却在墙上见到了许多他的画，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餐具、茶具等等。
云冥躺在躺椅上，抬眸看着顾羽：“过来。”
顾羽微笑着走过去，躺在与云冥并列的另一张躺椅上，随着躺椅的摇晃，心情也变得十分舒适：“这样的生活还真是惬意。”
“你心情不太好？”云冥敏锐地察觉到顾羽的不对劲。
“这都被你发现了？”顾羽笑了笑，“其实就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太过舒适，总喜欢揽一些额外的工作，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些闲居在家的老头老太太们总是停不下来了。”
“那个女人的事？”云冥反问。
“嗯，”顾羽点头，“她身上的人命是三个还未出世的婴儿，打胎这种事在许多国家的法律上都不是犯法的事，一般来说婴儿要在出生之后才享有生命权，如果是迫不得已打胎也就算了，孩子也能安心离开，但是当一个做母亲都没有把肚子里成形的孩子当成一条生命时，被堕胎的婴儿也无法安心离开。”
“一般来说，当婴儿开始有胎动反应时，他便有了生命，有了灵魂，在这之前，他们确实只能算一团没有生命的肉。”云冥解释道。
“这样的话，至少有一大半堕胎的人会庆幸他们不需要对这团还未成形的生命负责。”顾羽耸耸肩。
“你也不要太担心，”云冥偏过头看着他，“四维空间接纳未出世婴儿的条件比成人要少许多，所以很多时候这些婴儿都可以立即前往四维空间投胎。”
“那就好，”顾羽笑了笑，也偏过头看向云冥，“其实我就是好奇为什么有些女人对自己那么不负责任，男人管不住下半身，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女人纵容男人，付出的却是她们的健康的身体，还不愿放手，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们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罢了。”
“说的也是，”顾羽坐起来，微笑着看着云冥，“跟你说说话，我的心情好多了，那我先出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
顾羽离开之后，蓝蓝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为什么不让主人睡在这里？”
“因为他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云冥对顾羽的脾性把握很好，“他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不就是换个睡觉的地方么，有什么能不能做的？”蓝蓝好奇问道。
“这里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地盘，没有那么自由。”
***
第二天一早，顾羽带着困住王悦的铜币去到了她之前堕胎的医院。
因为王悦只有第一个孩子是超过五个月有胎动的，所以顾羽到的事王悦第一次堕胎的地方。
王悦的高中在另一个市，打胎的医院也在另一个市，顾羽没有车，因此司机的工作只能交给云冥。
另一边，云家和贺家的人先后来到顾羽开着的店铺，看到的却只是一张贴在门外的纸。
“店主有事，需要购买字画？等着！找店主驱邪？等着！下面的电话只有在特别特别特别紧急的情况下才能打！！！什么，想请店主吃饭？有肉吗？有肉吗？有肉吗？快打电话给我，快快快！！！”——落款，庞奇。
贺家。
“这个叫庞奇是谁？”
“就是那个庞家的人，听说是顾羽的好朋友，是个小胖墩。”贺飞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前在拍卖会见到的情形。
“算了，等顾羽回来再找他吧，你抽空多过来看看。”
“我知道了，爷爷。”
云家。
“不会是弟弟知道我们会来蹭饭，所以跑了啊？”
“你以为他是你吗？”
“哎哎哎，别打，我是您亲孙子啊！！！”
车上。
“你还记得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打的吗？”
“不记得了。”
“医生有说过怎么处理堕胎后的婴儿吗？”
“没有问。”
顾羽叹了口气：“我听说市场上有一些人专门会购买刚刚堕胎的婴儿，因为婴儿胎盘营养很高，还有人说医生会直接把堕胎后的婴儿扔进垃圾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就算把孩子生下来，也不一定能给他幸福的生活。”王悦整整想了一整个晚上，从高中开始谈恋爱开始，到打掉第三个意外怀上的孩子，她本以为那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现在的她，却有些后悔，愧疚感占据了她的内心。
“原本你可以避免出现这样的意外，但事实证明，你不仅没有以此为戒，之后还打掉了两胎，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打掉的婴儿也是有灵魂的，如果没有你，他们可能会投一个好胎，享受更美好的人生，可是因为你的自私，他们要在世间受苦。”顾羽沉声道。
王悦沉默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她很想说她知道，很想哀嚎喊冤，可是她很清楚，这些话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