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始好感

锦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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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扒光,难道是要打屁股?

    完了完了,他棋差一招!

    文弘垂下头,认命被人粗暴扒光,之后果然听到新皇的冷笑声。

    “你怕朕赐你杖刑?”君霖表情放柔许多,抬脚,不再踩着文弘。

    文弘扭头瞅瞅自己屁股上包了好几层的蓝绸,尴尬不已,兀自强辩:“这布比亵/裤更软,我拿来用用。”好吧,就是怕被打屁股,所以提前准备了。

    一旁侍卫将文弘的衣裳翻了个遍,除了几个碎银子,什么也没找到,张敬田沉默着摇了摇头。

    竟然没有!君霖不敢置信地看过去,文弘一脸脏污,此刻蜷着身子跪坐在地上,眼神戒备而无辜。

    “新皇好感度+100。”

    文弘诧异,发生什么事了?

    君霖冷哼:“算你聪明。”

    文弘:“……”什么情况?

    “来人,伺候金陵王沐浴更衣。”君霖甩袖离开,文弘被人恭敬扶起来穿衣服,方才还对他行为粗鲁的侍卫,此刻却低眉顺眼,仿佛他这金陵王地位有多高似的!

    回到东明殿,吹溪吹墨正在指挥人往外搬东西,见文弘回来,只说:“您现在是郡王了,这些东西不符合郡王的规格,因此要撤下重置。”

    然后这一撤就没有然后了。

    文弘望着重新空空如也的大殿,啧啧:“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新皇这是在告诉他,新皇能赏他荣华富贵,也能令他一无所有,包括命。

    他只是新皇手心里的一根汗毛罢了,偏偏手心里不该长汗毛!

    直到月上中空,也没人送东西来,晚膳也无,春荣春喜也不知跑哪去了。文弘在光板床上辗转难眠,好歹之前他还有个破被褥,现在可好什么都没有,初春寒夜,要他怎么睡才不会冻僵?

    努力半日,终于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见系统提示。

    “新皇好感度+500。”

    “有完没完!”文弘大怒,任谁艰难睡着被吵醒,都没有好脾气。

    他坐起来捶床大骂:“他脑子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为什么要想我?想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对我有好感?”

    “等等!”他敛了怒气,问系统,“他在想我什么?”会增加这么多的好感度?此刻他的新皇好感度已经有550了。

    系统打哈欠,稚嫩的声音带着委屈:“我怎么知道!上位者的想法岂能随便猜到。不过,可以告诉你个好消息,新皇好感度大于500,他就不会想杀你了。”

    “也就是说他之前根本没考虑过要饶我这条命!”文弘恍然大悟,“我知道他为什么脱我衣服了!”

    是为了找匕首。

    昨天不是猜测严玉是新皇故意放进来的么!新皇跟严玉是怎么一回事?

    很好,现在谜底出来了。

    严玉跟新皇并不是一伙,新皇故意放水,让严玉接近文弘,甚至送上匕首,是为了铲除文弘!

    试想,当百姓看着他们曾经的帝王接受新皇的册封,都在心里嘀咕新皇宽容大度时,又听到废皇携带凶器试图谋杀新皇,不成反被诛,百姓们会怎么想?

    大概脑子里只会浮现两个字——活该!

    想要以废皇的死,引起凤朝百姓对新皇的抵抗,严正朝的这一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这事得利最大的反倒是新皇,不但不着痕迹杀了碍眼的亡国之君,而且还成功收买了人心!最最让凤朝旧臣憋屈的是,害死废皇的匕首,还是他们送上去的!

    新皇好一招借刀杀人。

    “阴险!”文弘额头满是汗。如果当时他被搜出身怀匕首,那刀上的毒就得他亲尝了。

    他想着今天要接近新皇,肯定会有人搜身,所以没胆量带匕首,就将其藏于一块能翘起的地砖下。

    爬起来将那块地砖翘起,里面空无一物。果然新皇打的是借刀杀人的主意,要不然吹墨他们收拾屋子时发现匕首,早该有人出来借此生事。

    好险,捡回一条命!

    好感度刷到500,就不会掉脑袋。“那刷到1000呢?”

    系统道:“你就能安心做金陵王,富贵一辈子。”

    “一万呢?”

    “那你的子子孙孙会分享天下富贵。”

    “什么意思?”文弘追问,“意思是,我的儿孙可以世袭我的郡王爵位?”

    “喂,问你话呢……你身为系统睡什么觉啊……居然还打呼!”

    文弘枕着双手,瑟瑟发抖中畅想将来:“如果可以不死,那我为什么要逃?做个乡下地主,肯定没有当王爷来的富贵啊!”

    原来新皇好感度这么管用!

    以后只要狂刷新皇好感不就可以安享荣华!

    诶,现在问题来了:

    新皇到底半夜想到了什么,对他好感度大增?

    而且大半夜的,新皇为什么想起他?

    同样在辗转反侧,君霖此刻不必在光板床上冻得发抖,甚至还有人服侍他吃酒。温室纱帘重重,熏香袅袅,宫人都不住打盹,君霖反倒越想越来精神。

    这个废皇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很多。

    如果当年废皇不是十四,而是二十四,就不会被他的倒霉皇叔给关起来了。

    不但聪明,还挺有骨气。

    他欣赏这样的人。

    出生即登基,年少被废,又遭遇亡国之痛,这样的人肚子里恐怕有说不完的故事。

    高处不胜寒,又遇大落,真想和文弘谈一谈。

    君霖这么想的同时,已经起身命宫人给他穿衣了。

    “不必惊动其他人,给朕一盏灯便可。”

    宫里还有太多别人的耳目,私下去见文弘,不必让他人知道。

    提着一盏灯在宫内行走,偌大的皇宫此刻清冷的仿佛仍在深冬。他裹了裹狐皮大氅,进了福祉宫,推开东明殿的门。

    在门外就听见里面有窃窃私语声,小心起见,他吹灭了灯盏。

    “我瞧新皇的意思,怕是利用完了,想卸磨杀驴呢。”这是春荣的声音。

    春喜道:“我想也是,要不然这殿里的东西怎么都搬走了?真要是想让那位当郡王,能让他冻死在里面,他可还受着伤呢。”

    “我的意思是,咱们得罪那位太深,他不会原谅咱们。他若富贵,咱们必遭殃,他若被赐死,咱们也得不到好处。不如拿他的死,做点文章。”

    “怎么做?”

    “新皇恨不得他死,只是得让他死的自然些,让人挑不出错。这不正是咱俩的拿手绝活。”

    “卖新皇个好,这宫里多少首领太监的肥缺,还不是任你我挑。”

    君霖摇头失笑。他最瞧不上的就是背主求荣的人,如果这二人真杀了文弘来找他,定然会被他处理的更干净更自然。

    这种人最留不得。

    文弘也是可怜,被关在东明殿,连个忠仆都没有。这样能活两年,也是本事了。

    等春荣春喜走远了,他才进去,东明正殿在夜色中越发显得空空荡荡。想起自己让人搬空东明殿的旨意,自觉好笑。他这点手段威胁个少年尚可,像文弘这般经过大起大落的人,应该没什么效果?

    但——

    “我有一只小公鸡,我从来也不吃。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杀它装锅里,我手里拿着小菜刀,我心中忒得意……”

    君霖皱着眉头走近,借着月光,就见文弘低着头在舔衣服。

    “还好早膳洒中衣上一点鸡汤,现在还能舔舔。吃了两天饱饭,反倒不经饿了。”文弘眼冒金星,竟有些发晕。

    他刚才想起夜,崴到了伤腿,没经过好好处理的伤口裂开,流血更多,此刻他并非饿的头晕,而是缺血。

    当君霖看见文弘竟饿的在舔衣裳的汤渍时,他心里忽然升起一股难言的心酸。

    他想起当年,他父皇被贬为庶民时,一家人在流放的途中,饥寒交迫地挖野菜吃。

    那时,他就暗暗立誓,要成为天底下最强大的人,要让这天、这地、这万物都成为他的所属。

    之所以想来找废皇谈一谈,也是有几分同病相怜的缘故。

    大约这世上的活人,也只有他二人经历过这般大起大落了。

    “新皇好感度+300。”

    文弘吓得差点没咬到舌头,怒斥:“那暴君大半夜的发什么疯!莫名其妙!”他的好感今天怎么就跟不要钱似的乱涨!

    而且涨的很吓人好么!

    文弘苦中作乐,跟睡醒了的系统开玩笑:“他让我想起一本小说‘残酷暴君爱上我’,噗哈哈,噗哈哈……”

    君霖就在莫名其妙的笑声中,脸色发青。

    系统觉得还是睡着为好!不过他还是尽职尽责地报:“新皇好感度—50。”

    很快系统又说:“新皇好感度+100。”

    文弘扑哧扑哧笑个不停:“看,我就说他爱上我,大晚上一直想我,可惜我是男的,啊哈哈……”

    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他声音中的笑意逐渐化成哽咽:“血流太多了,很冷,大概明天宫人过来就只能看见这里躺着个死人。”

    “哎,还没活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