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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心
秦淼听了板栗夸赞，越发欢喜，口内笑道：师姐厨艺那么好，菊花婶子也是会做菜，你还不知足，还要我来做菜你吃？”
板栗笑道：隔锅饭香你不晓得么？你要是这长住，咱们隔几日就换一个口味，天天吃不一样。”
话音刚落，黄豆就道：板栗哥哥你想得美，真是太贪心了，一人配好几个厨子。”
山芋记起娘说话，忙接道：贪心要折福。”
众人哄笑，板栗咳嗽一声道：我还没享福哩，你就说我折福了。”
正说着，小葱跟小草走进来。
小草端了一只乳白色带耳瓦钵，见少年都朝自己看，抿嘴一笑，便将那瓦钵放到桌上。
青山将头伸老长去看，一边说道：我当是啥哩，原来是小青菜汤。”忽觉这话有些不妥，忙抬头对小葱道，“今晚好些好吃，喝点素菜汤也好。”
板栗见那瓦钵里汤色碧莹莹，小青菜也是极嫩秧苗，汤上飘着几粒青白葱花，香气怡人，闻之顿觉清爽，忙用大勺子去舀，一边道：小舅，你甭跟外公一样，就喜欢吃肉。这汤瞧着就好，我尝尝——”
他将汤舀进碗里，然后端起碗喝了一口，咂巴了两下嘴，见众人都盯着他，忙道：我再喝一口！”
等咕咚几口将汤喝完，抿了两下嘴，道：这味儿……有些淡，不大容易说。我再喝一点。”
黄豆急忙伸手将勺子抢过去，嚷道：你哄人！再等你舀几勺子，这汤就没了。你们都是傻子，这汤要是不好喝，板栗哥哥能一口接一口地喝？”
说完舀了两大勺，将碗装满才罢休。
青山跟着就把勺子一把夺过来，还没舀呢，秦涛急忙递上碗，对他喊道：青山叔，帮我舀一些，我是客人。”
青山听了手一顿，傻笑了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帮他舀，就听香荽脆声道：舅舅，我是你外甥姑娘哩！”
“哈哈哈……”小葱等几个大都笑软了。
好容易分派定了，几个小喝了汤还没怎样，就听黄瓜赞道：小葱姐姐，这汤咋弄？明明就是青菜汤，咋味儿这么鲜哩？”
黄豆听了猛点头道：好喝！”
板栗也道：清清爽爽，又鲜。里边也没放火腿呀，再说，这也不是火腿味儿。”
葫芦想了想道：有点鸡汤香味，又没那么油腻。”
小葱跟秦淼相视一笑，道：可不就是鸡汤做么。这老鸡汤煨了大半天，我先把肉骨头全捞起来，把油撇去了，再拿纱布滤了好几道，只留下清汤。再把汤煮开了，把那嫩菜秧子丢进去就成了。这汤看起来平常，可费神了。如今你们再想喝也没了，剩下一点，那是留给爷爷跟奶奶。”
板栗恍然大悟道：怪道这么鲜哩。”
秦淼得意地晃着脑袋道：我那橡子豆腐也是用这汤吊味儿。”
正说笑间，郑氏走了进来，看着一桌小辈笑道：你们好口福。也就小葱跟淼淼眼下有空，才做这个，平日里我是不许这么麻烦。”
板栗叫道：娘，不就是一个汤么！顶多费两只鸡，咱们家就是鸡多。”
郑氏红椒身边坐下，道：不是吃不起，是太费事。日子过麻烦了，总是事多，费神。”
黄豆忙道：就费这一样，也不算啥。再说，那鸡肉捞出来又没扔掉，不还是能吃么！”
郑氏摇头，对他们道：说起来轻巧！人贪欲总是慢慢滋生胀大。人穷时候总想，等我有钱了就如何如何；及至他有钱了又想，家里没人当官，这家财也不容易保得住；等当了小官，又容易被大官欺；等当了大官，还是会被大官欺；兢兢业业，后混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天子宠幸，那时该抄家灭族了。”
黄豆愣愣地问道：咋好好就抄家哩？”
郑氏笑道：功高震主呗！”
板栗听得咳嗽起来，差点把饭呛进鼻子，苦着脸道：娘，就喝了一碗青菜汤，你就说了这一长串。”
郑氏闲闲地笑道：这一碗汤，可不便宜。”
能便宜吗，这汤传说是御厨为了应付吃斋慈禧太后弄出来，把鸡汤弄得看不出来一丝荤腥，然后把那水嫩萝卜放进去做汤，萝卜味儿又盖住了仅有鸡汤味，以为是素汤，当然鲜美又清爽。
如今是秋季，白萝卜还没上来，小葱倒聪明，用嫩嫩小菜秧子代替萝卜，别具风味。
见小娃儿们一副不认同样子，她又笑道：我说意思不是舍不得那鸡，而是这菜制作起来太麻烦。小葱做还不算正宗，也就马虎过得去罢了。讲究吃，就得养好厨子；讲究穿，就得搜罗绫罗绸缎和各样珠宝首饰；还得使劲挣钱，才能支持这样开支。用人多了，管事也就多了……”
板栗摆手道：娘，你甭说了，咱往后不吃青菜汤了。”
郑氏忍笑道：娘不过就是说说，偶然吃一回也不算啥。”
众人方才松了口气。
小葱又道：你们吃慢些，吃完饭还有点心和小吃，是让你们看书时候吃。晚上还有宵夜，是南瓜粥和菜饺。这几天，我跟淼淼每天都会做好吃。”
众人听了，神情振奋不已。
黄瓜吞下一个鱼丸，咧嘴笑道：这日子，赛神仙了。”
红椒今儿第一天上学，下了学心情还是很好，忙重重地点头道：大姐，我都觉得好饿哩。学堂里，比家容易饿。”
一时吃完，少年们打着饱嗝，慢腾腾地起身，准备去书房用功。
却听郑氏问红椒：红椒，今儿上学咋样？”
黄豆急忙停下脚步，翻身回来，红椒身边坐下，道：我先就问你，你又不说。”他是关心红椒。
板栗、葫芦、黄瓜和青山也急忙返身回来——他们也想听红椒说，不过，他们关心是田夫子，想听听他是如何教导女娃儿。
红椒见娘问，把嘴一嘟，筷子一放，也不吃点心了，仿佛憋了好久话，这时终于可以宣泄出来：娘，那个《女诫》真是不好哩！我不喜欢。”
第51章 心
第51章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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