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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冲突
当头跑得是个十一二岁少年，生得眉目清秀，虽比不上黄瓜，却也比葫芦板栗他们白净多了。
他看见这边掰篙瓜，撑船摘菱角，塘埂上和池塘里都有人，十分高兴，还不到地方，就扬声大叫。叫不是葫芦，也不是板栗，而是小葱。
“小葱，你摘菱角么？”
小葱冲着他含笑点头。
这是泥鳅，身后跟是他弟弟黄鳝，还有妹妹锦鲤。
原来是刘家池塘水族们下学过来玩了，加上村里其他人家娃儿，浩浩荡荡一大群。
而另一个方向上，黄豆也划拉着两条结实小腿，飞地往塘边奔来。
他黄夫子那苦捱着，好容易等到夫子宣布下学，家来听说哥哥们都去了池塘摘菱角，便急忙赶了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小尾巴身后还跟着个大尾巴。
那是黄夫子孙女黄初雨，今年七岁了。
她身后跟是个十四五岁丫头，边跑边气喘吁吁地叫道：小姐，当心……跌倒了！”
黄豆闻言停下脚步，回头对那丫头笑道：你还是当心你自个吧——都没初雨妹妹跑得，还非要跟来。也不晓得到底是谁伺候谁。初雨妹妹，咱们走。甭等她！”
黄初雨兴奋地点头，跟着黄豆又跑，把那丫头后边气得直跺脚——小姐这么还有一点闺秀样子么？
待人都挤到塘埂上，小船也靠岸了。
泥鳅等人围上前问个没完，又抓菱角和莲蓬吃，有抢上船，说要帮着摘菱角；女娃们也聚一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们可是不常见面，尤其觉得开心，其喧哗热闹比刚才甚一层。
笑闹声中，就听有人道：瞧，那是葫芦媳妇儿！”
听得人群一静，有个傻呵呵家伙还往女娃那边瞅，连声问道：哪？我瞧瞧是哪个。”
女娃太多了，他分不清。
先说少年就指给他瞧：那不是！穿水红衣裳那个。你笨死了！其他女娃都是咱们村，都认得，就那个女娃子没见过。”
“嗳哟！长得还怪好看。”
两人旁若无人地将刘蝉儿品论一番，引得人都把目光投到她身上，小女娃尴尬极了。
眼瞥见秦淼疑惑神情和表妹尴尬面容，葫芦愤怒了，对那个少年喝道：老鳖，你瞎说啥？再胡说，瞧我不揍你！”
老鳖，听这名儿就知道是刘家，不过不跟泥鳅一家，是泥鳅堂哥，他二伯第二个儿子。这家伙晒得肤色黝黑，加上身子壮实，跟葫芦有得一拼。
老鳖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只当葫芦害羞，于是嬉笑道：眼下不是，过几年不就是了！”
娃儿们都心领神会，轰然大笑起来。他们也不觉得老鳖有说错，只当葫芦真跟表妹定亲了，这么玩笑也不算啥大事。
葫芦气得逼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老鳖胸前衣裳，瞪眼道：你再瞎说！真当我不敢动手？”
老鳖吓了一跳，双手用力去掰葫芦手，一边嚷道：我咋瞎说了？她本来就是你媳妇。你们不是姑表兄妹亲上加亲么？就算没成亲，我说说又能咋地，你就想打人？”
先前那个傻呵呵家伙帮腔道：葫芦，老鳖不过说了句大实话。你就算觉得难为情，也不能打人哩！”
都定亲了，说说有啥大不了？葫芦往常可不是这么小心眼。
葫芦怒道：谁亲上加亲了？你敢胡说？”扬起拳头，作势就要往他脑袋上砸——
老鳖头一歪，赌气大叫道：好了！我说错了！她不是你媳妇，是我媳妇。这总成了吧！”
小娃儿们再次轰然大笑，笑声直冲云霄。
嘴皮子上占便宜，这是他们吵架常干事。
可是，这老鳖昏了头，也不瞧瞧葫芦那架势，就敢占这个便宜，再说，这种便宜也是随便能占么？
葫芦本来不准备砸下去，他看见板栗和泥鳅都上来劝架了，以为自己只要说了没定亲话，老鳖就会认错。谁知这小子竟然说出这样话来，于是毫不犹豫地一拳砸了下去——
老鳖脸上就开了染坊。
“嗷——”
打人不打脸！老鳖怒了，不要命地对着葫芦就冲过去，两人打作一团。
板栗本来是要和泥鳅上前劝架，听见老鳖这么说，哪里还会劝：人家都占你家姐妹便宜了，这要是不打一场肯定要被人骂孬种，又见老鳖堂哥要上前帮忙，立即迎上去加入战圈。
泥鳅一个没拉住，黄鳝也冲上去了；青山、黄瓜、黄豆、刘井儿当然也冲上去了。
余者要么是七扯八拉亲戚，要么是拐弯抹角朋友；又有跟葫芦板栗要好，帮着他们；也有帮着刘家兄弟；或者是纯粹起哄、想打架玩闹，都凑一块混战一气。
下人们都没参加。这也是大家以往约定俗成规矩，否则事儿容易闹大。
不过，今儿这事也小不了就是了。
张郑两家娃儿朝夕练武，同村娃儿自然会效仿，但如何能跟有武师傅指点葫芦他们比？
因此，葫芦和板栗他们就占了上风，打得那些男娃鬼哭狼嚎。但农家娃儿向来皮实，都有一股狠劲，因而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许是出于同情弱者心理，好些人就上前帮刘家兄弟；又有那唯恐天下不乱叫嚷着，要老村和村决一死战，于是剩下全参与进来了，连四五岁娃娃也不甘示弱，除了泥鳅和李家文武全才四兄弟。
泥鳅一向跟葫芦板栗要好，且刘家跟郑家可是亲戚——泥鳅亲姑姑嫁给了郑老太太娘家侄儿，也就是大舅奶奶小儿子——这时也不知帮谁，拉又拉不住，急得满头大汗。
堂兄弟他是管不了了，想着先把自家亲弟弟拽出来再说，于是上前扯黄鳝。
那青山是个憨实娃，他刚跟黄鳝对打一气，见泥鳅上来了，以为是来相助，便不管不顾一拳砸他胸膛上。
泥鳅差点没背过气，哀嚎道：青山叔，甭打我呀！我不是来打架，我是来拉黄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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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冲突
第29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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