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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酸楚
葫芦旁听了这话，浑身一震，先是诧异地看了正忙碌娘一眼，然后又瞅着刘蝉儿抿嘴不语，神情有些恍惚！
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当年，娘带他去外婆家，就问过外婆舅母，要不要让蝉儿表妹来跟云大夫学医。
外婆不舍得，还说女娃儿学那个不大方便；舅母也说，乡下女娃儿，比不得云大夫，请人教蝉儿识几个字，将来不做睁眼瞎，也就够了。
怎么如今这么大了，咋又来学医了？
蝉儿表妹……往后要住家里了！
他瞅着刘蝉儿发呆，也没几个人发现，外婆张氏却瞄见了，不由满心欢喜，只觉得两小人看上去说不出般配。
一旁秦淼也发现了，她心思总是不由自主地跟着葫芦转，当然一眼就看见了葫芦哥哥异常。
小女娃也怔住了，没来由地，心里溢出一股酸胀痛楚感觉。
她尚不识情爱为何物，只觉得葫芦哥哥看着蝉儿师妹样子让她心中隐隐作痛；
她从不识嫉妒滋味，因而看着刘蝉儿有些不知所措。
涩涩青恋，意难明！心难宁！
小女娃不安地用手指绞着衣襟，喃喃地念道：葫芦哥哥……”
声音极低，可是，葫芦还是听见了。
少年将目光转向那小女娃，只见她再无平日灵动飘逸，满脸惶惑无助，仿佛被正午秋阳灼伤了花朵一般娇颜。从来只见她天真欢笑葫芦，只觉心儿被重重撞了一下，说不出心疼和不舍。
涩涩青恋，情牵梦！梦怀情！
十二岁少年，情犊初开，根本不知如何面对并解决此事，便傻傻地站那里。
刘氏稍准备了一下，出来见了秦淼等人，忙对她道：淼淼，待会你母亲来了，跟她说，我不能陪她了，要去瞧瞧青莲。这娃儿搅得我心里乱糟糟，非得看见人心里才安生。”
杨氏忙道：这也不要紧，家里不是还有我么！云大夫不会跟你争这个理。你只管去好了。”
秦淼心里正莫名酸痛，闻言忙道：郑婶子去吧！我娘说……我娘说……”
娘说什么来着？
为何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葱忙接道：师傅说她不过来了。先前知道青莲不见了，就想着外婆家里怕是乱很，就让张婶做了饭，又把我们师兄弟和姐妹都派出去找人。”
刘氏听了抱歉地对秦淼笑笑，说改日再请她们，于是登上车，又点了韩庆来赶车，有些事也好当面去问青莲。
葫芦心乱如麻，想要逃离这里，因而道：我陪娘去吧。”
青山黄瓜叔侄几个也要去，说是要好好问问青莲，回头就从姐姐家去上学。
黄豆本不想去，但又害怕青莲娘和姑姑面前瞎说一气，须得过去“震住”他才好，使得他不敢乱说，把今儿离家过错都推自己身上，因此一言不发地爬上车去了。
葫芦外婆见了眼睛一亮，笑道：干脆让她们姊妹几个都去好了，反正我们下午也要去看她姑。让小辈们先过去，也好搭个伴。”
刘氏忙从车里探头出来道：娘，蝉儿她们还是等吃过晌午饭跟你们一起过去吧！省得又闹他姑姑。”
杨氏也笑道：正吃晌午饭时候，这许多人去了，菊花又没个准备，又得重煮饭炒菜。咱们家饭菜倒都弄好了，连云大夫都准备了。要是人全走了，不得剩下好多？”
大舅奶奶乐呵呵地拍拍葫芦外婆胳膊，道：咱们吃过饭再去。不然话，拖儿带女，这么一大帮人过去了，菊花可不是要慌神！再说，这车也坐不下。不像他们兄弟几个，还能骑马。”
葫芦外婆忙笑说自己糊涂了，没想到这一茬。
小葱见她们说完了，才微笑上前对杨氏道：外婆，下午你带大舅奶奶、刘外婆、王舅母和表姐她们去我家。我让娘准备好，等着你们去。”
大舅奶奶笑喳喳地说道：瞧这娃儿说，都是自家人，准备个啥！叫你母亲不要忙。等我们去了，咱娘儿们一边说话，一边商量吃喝，比啥都亲。”
小葱抿嘴一笑，点头应了，随即也上了马车。
韩庆扬鞭，催动马车出了院子，葫芦兄弟几个骑马跟车后。
见人都走了，秦淼心不焉地跟杨氏说，她要回去了。
杨氏忙挽留道：淼淼，就这吃。跟紫茄、蝉儿她们说说话儿。你要不放心，我让人去跟你母亲说一声。”
刘蝉儿特别喜欢这个师姐，忙上去拉了她手，道：淼淼师姐，就这吃。吃完了咱们一块回去，也搭个伴儿。”
秦淼神思不属，只说她娘等她有事，怏怏地告辞出去了，连杨氏说叫个媳妇送她也没听见。
百无聊赖地出了院子，就见葫芦骑马前面走，又不停回头张望。见她来了，停住马，跳下马背，站原地等她。
秦淼立即觉得眼前亮堂起来，她迈着轻盈步伐，像只翩跹蝴蝶般，奔着葫芦就飞过去了。到了近前，由不住对他甜甜一笑，心头云开雾散。
葫芦看着她，也露出灿烂笑脸，指着马儿轻声道：上去。我先送你回家。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桃花谷，去姑姑家吃饭，好么？”
姑姑可是很喜欢淼淼。
秦淼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还是不去了。我娘还等我呢。”
葫芦想了想，就点点头，然后扶她上马，自己则牵着马儿，先去秦家，又对前面黄瓜说了一声。
被杨氏派出来送秦淼媳妇跨出院门看见这一幕，转头回去，对她道：老太太，大少爷送秦姑娘回去了。”
杨氏点头道：那就算了。你忙你去吧。”
“嗳！”那媳妇应声下去了。
且说葫芦和秦淼，一路沉默着，到了秦家院门前，秦淼方才开口叫了一声：葫芦哥哥！”
葫芦站马旁，伸手握住她一双小手，露出一个和煦笑容，鼓励道：往下跳。不要紧。”
秦淼便马背上侧转身，然后轻轻一跃，借着葫芦双臂力量，平稳落地，遂欣喜地笑了。
她且不进院，只含笑望着葫芦。
葫芦翻身上马，低头看看小女娃，想想也无甚要说，静了会才道：等去山里玩打仗，我来叫你。”
秦淼扑扇着长睫毛，看着马上少年重重点头道：嗳！”
葫芦方才催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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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酸楚
第12章 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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